在奴仆如云的賈府中,有這樣一個老員工讓人印象深刻:那就是焦大。
焦大在賈府中,是功勞最大、資格最老的一個奴才,他曾多次跟隨主子出去打仗,并在死人堆中把主子背了出來。在逃難的過程中,焦大將剩下的半碗水全讓主子喝了,而自己靠馬尿解渴。可以說,無焦大便無賈府日后的榮華與富貴。
照理說,對于焦大這樣的老員工,榮國府的子孫應該要好好供著養著才對,但是事實恰恰相反,榮國府的子孫們不僅不感恩,反而將焦大灌了一嘴馬糞,那么,焦大這個老員工究竟做錯了什么?他令人討厭的原因究竟有哪些?
焦大令人討厭的原因一:居功自傲
在十年砍柴看來,焦大令人討厭的最大原因是“居功自傲”。
焦大出場在《紅樓夢》的第七回,事由是那日夜晚管事人派焦大送秦鐘回家。秦鐘不過是賈府的一門窮親戚,一個小毛孩,這樣的活兒在賈府里屬于沒有一星油水的末等雜事。而由此一樁,不難推想焦大日常所任,無非諸如此類。焦大上過戰場的,救過老爺命的,喝過馬尿的,這樣做公道嗎,合適嗎?恰逢他又喝醉了,難免憤怒起來,指著大總管賴二痛罵:“有了好差事就派別人,象這等黑更半夜送人的事,就派我。沒良心的王八羔子!瞎充管家!”
于是,焦大被灌了一嘴馬糞。
按理說,救命之恩高于一切,沒有焦大喝馬尿救下賈府太爺,賈家哪有后來的封官拜爵、開府建衙的榮耀?但是,馬尿之功招致了馬糞之辱,二者的反差實在太大了,可這二者之間又有必然的聯系:焦大雖然有冒死救主之忠,但是卻不明白奴才的本分,不通曉做奴才的奧妙:奴才不管功勞多大,他依然是奴才,什么時候都得兢兢業業不能忘本。
焦大的功勞僅僅在隨主子出兵打仗時存在,戰爭結束、主子封侯拜將后,焦大的功勞就不復存在了??山勾筮€想居功自傲,那被灌馬糞,算是客氣的了。
焦大令人討厭的原因二:實話實說
焦大對賈府一片赤誠,大概是以為賈府如今的顯赫,是自己曾經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成果,如果這些成果被后人糟蹋,那就是糟蹋自己家業,如此焦大便痛痛心疾首。
因為忠心耿耿,所以焦大便要多管閑事,因為多管閑事,于是他便說了真話,將賈府“爬灰的爬灰,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”這個最明白的機密說了出來。
有人可能認為,機密怎能是“最明白”的?在中國幾千年畸形的皇權社會里,這樣最明白的機密處處都是,賈府那點爛事,沒幾個人不知道,如柳湘蓮說的那樣,“只有門前的那對石獅子是干凈的”,這好比皇帝的新衣,知道卻不能說,如果說出來就冒犯了專制社會的“游戲規則”。
焦大大罵賈府“爬灰的爬灰,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”,那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,嚴重冒犯了賈府的“游戲規則”,不灌你的馬糞,灌誰?
焦大的心態代表許多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奴才,這份家業你出過力,沒錯,可現如今跟你有啥關系?要你來教訓人家子孫后代?不管這賈府的子孫們怎樣糟蹋,與你有半毛錢關系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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